Mo Ieong

【WHY NOT BOLD】多重人格女主角復仇記 — 譚淇淇專訪

這是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叫譚淇淇 Kiki Tam  — 「譚淇淇」不是藝名,是她的本名。 「譚淇淇」包含了很多不同的角色 — 她可以是 Rapper,可以是模特兒、毛記的𡁻海珠、演員、主持人、老闆娘,「譚淇淇」可以是各個面向、任何可能性。皆因她喜歡當 slasher,喜歡多姿多彩的生活。鏡頭前的 Kiki 總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她喜歡在社交媒體上發怖性感照,卻不拘泥於傳統的偶像包袱,也毫不介意當諧星。然而,她很少公開分享自己的內心感受,「我本身是一個極度感性的人,人們會說我假裝開心,其實並非如此,只是我會把所有的情緒處理好再呈現給大家,面對不快的事情時,我有自己獨門的方法去處理。」 生活是齣痛苦的喜劇 大多數喜劇演員,都習慣把別人的快樂建築於自己的痛苦之上。「搞笑或者喜劇都是來自生活的觀察,我覺得每個喜劇人,背後都會經歷一些悲傷,才可以做到他們覺得搞笑的橋段,這正是我自身的感受。」 在 Instagram 查看這則貼文 🇰 🇮 🇰 🇮 🌈 🇹 🇦 🇲(@kikitamkiki)分享的貼文 Kiki 成長於單親家庭,從小跟父母關係疏離。她發現,九十後的原生家庭普遍都存著很多問題,他們跟上一代不同,不願意僅為了勉強維持一個完整的表象而犧牲自己真正的幸福,合則來不合則去,大不了重建第二個家庭。今時今日,社會對離婚這回事變得更易接受。 在剛過去的 11 月尾,Kiki 在 instagram 發佈了一篇關於自身童年與原生家庭的文章,隨即引來一片頗大的迴響。「生仔要考牌」,Kiki 以過來人的身分去証實這個論調,也警告有意生育下一代的成年人:「不要再讓我發現有人為了離譜的原因而生兒育女,害了別人一生。這樣損人不利己,實是愚蠢又可悲。」她又以自己的經歷為戒,「很堅強很堅強很...

AI 的傲慢與偏見

我們經常聽說人工智能(AI)如何改變世界,無數組織 — 包括政府和企業,都在爭先恐後利用 AI 技術應用在招聘、警務、刑事司法、醫療保健、產品開發、市場營銷等各個範疇上。Chat GPT 和其他生成式工具也走入了公眾的使用中,變得越來越普遍。然而,倫敦經濟學院(LSE)經濟與社會研究理事會(ESRC)的研究員 Ruhi Khan 提出了一個緊急的觀點:AI 技術雖然在進步,但其內置的性別和種族偏見對女性構成了嚴重威脅!她甚至呼籲發起一場全球性的女性主義運動,通過提高意識、包容性和法規來解決其問題。 AI 真的有性別歧視嗎?首先,她在Google做了個簡單的測試:在Google翻譯中輸入一些使用性別中立代詞的句子,選擇你偏好的語言,看看它的出一個怎樣的結果。她於測試中選擇了印地語翻譯成英語,以下是她得到的反應: 這種情況並不單單特定於特定的語言。再舉一個例子,看看這個從匈牙利語到英文的翻譯,結果同樣具有刻板封建的基調。 自然語言處理(NLP)可能會基於程式人員的訓練數據中的偏差,將性別與某些職業、角色或行為聯繫起來,令技術於系統中進一步強化社會刻板印象。 Ruhi Khan 指出,AI 對性別的偏見在各個領域都有體現:在招聘領域,AI 算法無意中復制過去的性別偏見,導致女性候選人被邊緣化,Amazon 發現其招聘軟件會根據過去10年提交給公司的簡歷中作參考,給求職者打分數,而這些簡歷主要來自男性,AI 從中學到了男性比女性更好,因此將他們排名更高;在醫療保健中,由於長期以男性作為研究和測試的主體,AI診斷系統可能對女性病人的症狀診斷不夠敏感,例如心血管疾病長期被認為是男性的問題,所以即使有相似的症狀,AI 醫療系統也會對男性和女性提供不同的建議 — 男性會被建議呼叫急救服務,而女性則被得到「減壓」、或在幾天後尋求抑鬱症的建議;...

港女活著就是罪!-《港女萬歲》田蕊妮專訪

「港女」這個稱呼跟「鬼佬」其實有點相似。 兩者本來都是用於區分族群和身分,後來無端地多了一層貶義,再後來叫著叫著,大家又開始不介意了,「鬼佬」會自稱「鬼佬」,「港女」也自豪地產生了一種身分認同,甚至大呼「港女萬歲」。在這其中,人稱「港女天花板」的田蕊妮主持了喱騷 2024 年全新清談節目《港女萬歲》,節目聲稱要探索城市中各種港式女性的生活,從日常生活、感情世界到對男性的看法,無所不談,甚至大膽地探討了一些人眼中港女的缺點。 在談及被譽為「港女天花板」,阿田以幽默的口吻回應:「這不過是同事間的一種生存技巧,沒有必要太過認真對待。」 談「港女」,不可避免會碰到一些網絡上極端沙文主義的觀點:「全部女人都係雞」,田蕊妮並不迴避這些敏感話題,索性邀請性工作者豆漿在節目中分享工作中的怪談;說到「開放式關係」,更請來了有「現代韋小寶」之稱的鄧兆尊來大談自身的「齊人之福」,題材大膽,卻並非一味靠嘩眾取寵,每一集上來的女嘉賓都願意坦白地分享,偏見多數源自於少接觸,難得有赤裸裸的經驗作公開討論,阿田一再感謝。 「港女有一種遇強愈強的特質,普遍港女其實都頗堅強的。」問到阿田關於港女的生活哲學,她對港女的看法其實都很正面,「我沒有任何動機要透過這個節目為港女平反,因為無需要平反,許多人為港女貼上了各種負面標籤,但其實在我心目中,港女與台妹、韓妹、日本妹無異,只是一群土生土長的香港女生。」阿田分享到,「每個人都有其優點缺點,在某些特定情況中,優點可能會成為缺點,缺點又有機會變成優點。」節目簡介中引用維基百科對港女的定義 — 「自我中心、拜金主義者、公主病」,其實都只是觀點與角度的問題 — 你當然也會發現港女同樣擁有「有自信有主見、女強人、有要求」的特質。 「我期望以一個中立的態度來對待所有討論話題,不會帶有任何預設立場地與嘉賓對談,只想輕鬆地探討當代港...

【WHY NOT BOLD】壴彡立青的組成部分 — 行為藝術家 彭靖 專訪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dyRXEZ7Wfo 彭靖說了瞎子摸象的故事。 最近一位好友重提這個故事,一群盲人走進一間房子,各自摸到大象的不同部位,但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所觸摸的部分代表了大象的全相,因此對於大象的整貌,各人都爭論不休,無法達成共識。 「其實我覺得有時候,我們是那些盲人,但同時我們都是那隻象,」彭靖坐在老家門前的大樹下,認真地說著自己的故事,「透過別人觸碰到我們不同部分與面向,漸漸組成一個我之面貌。」 藝術學院出身的彭靖接觸過多種媒介,剛畢業她就當起人體模特兒,她的創作一直圍繞著「身體」這一核心主題展開。她形容,她是個很獨立的創作者,無論是繪畫、玻璃、造衣服、錄像,以前她都偏向一人完成,毋需與人合作或直接交流。這種狀態持續了將近八年,直至三年前,彭靖才頓覺自己走到了瓶頸,「我有一個很大的恐懼,就是 work with people(與人合作)。」這讓我有點意外。初接觸彭靖時就知道她是個樂於分享的女生,她與我第一通電話就表明,她話很多。訪問前,她細心整理了大量關於行為藝術的資料後發送給了我們,又給予訪問流程不少建議,你大概也會跟我一樣,以為她是個待人接物相當老練的藝術家,原來並非如此。「我很喜歡與人聊天交流,但跟群體相處,或者跟很多人合作是一件很艱難的事,超過五六個人、甚至十幾個人的團體裡總有一些不愉快、分不清黑白或一些紛爭發生,以前我覺得獨立創作好像比較舒服。」 關係對她來說是一個艱深的課題,也是一輩子要學習的課題。連朋友圈,以前的彭靖都偏向單對單的相處,人太多她會覺得不太自在。然而,這種恐懼卻成了她創作上的障礙。而在 2019 年她於澳洲工作假期,一天,思鄉之情突然泛濫,無法排解,低潮中的她心裡想著: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回港。回港後,也要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於是同時報讀了海外和本地的...

男人是逼害女性和自然的元兇?今時今日的生態女性學

自古以來,大自然被稱作「自然之母」(Mother of Nature),這不僅僅是一個稱號,更是對女性與自然深厚聯繫的肯定。從古老的母系社會到今天,女性與自然界的獨特關係貫穿了各種文化和傳說。 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的神話傳說中,女性常被描繪成大自然的守護者、治療者或者創造者 — 希臘神話中宙斯的妻子 Demeter 是農業和豐饒的女神,給予大地生機,傳授了人類農耕的智慧;印度教中的帕爾瓦蒂作為雪山女神,也是恆河女神的姐姐,她象徵著生命力和自然的恩賜;而中國神話中的女媧據說創造了人類,並修補了天空,展現了母性與創造力的結合;而「大地之母」是萬物生長的象徵 — 女人生兒育女的本能和大地孕育物產的狀態不謀而合。 原住民文化也尊崇女性與自然的聯繫。在許多部落中,女性不僅是生命的傳遞者,還是知識和傳統的守護者,她們管理水源、耕作土地,維護著生態平衡;在北美原住民的傳統部落中,女性負責收集藥草、糧食,並教授後代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農業社會中,女性與土地之間的聯繫特別顯著,她們不僅是播種和收割的勞動者,更是傳統農業知識的傳承者。 隨著環保意識的提升,生態女性學 (ecofeminism) 結合環境保育運動應運而生,成為西方當代女權主義研究的主要流派之一。生態女性主義最早由法國作家 Francois d'Eaubonne 在 1974 年出版的《女性主義或者死亡》(Le Féminisme ou la mort) 一書中提出,並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形成,它指出女性在環境保護中的重要角色,同時強調女性的壓迫與自然的剝削之間存在著深刻的聯繫,皆源自於父權制下的意識形態,面女性在社會上的不公就像自然界對人類的剝削所表現出的耐力一樣。生態女性學利用性別來理解人類與自然世界之間的多重關係,鼓吹實現女性賦權和環境保護的努力應該並行進行,一方不應以另一方為代價。...

Marina Abramović 由疼痛而生的五種節奏

2024 才剛開始,也象徵著西方行為藝術教母 Marina Abramović 於倫敦 The Royal Academy of Art (RA) 的 50 年回顧展「終於」完美落幕。其實 RA 早於 2020 年就宣布與 Marina Abramović 合作策展,成為 RA 255年存在以來的第一位女性個展,然而這次的展覽一波三折,因疫情一再押後,Marina 後來宣稱此展覽「絕非單純的回顧展」,因為她選擇讓舊作與新作相互「對話」。 在延期的這兩年間,發生了許多事:Boris Miljković執導的關於她生平的電影《凝視瑪莉娜2》 (“Homecoming - Marina Abramovic and Her Children”) 於2020年上映、而由Adina Istrate和Giannina La Salvia共同製作,完整記錄下 Marina 展覽作品《512小時》的《瑪莉娜的512小時》(“512 Hours With Marina Abramovic”) 也於2021 年搬上大螢幕;同時間,Marina 持續進行藝術創作,包括 2020 年 10 月於 Christie’s 進行的世界首個混合現實行為藝術作品 “The Life”、 2021 年以俄烏戰爭為題材的 “Crystal Wall of Crying”、2022 年 7 月首次發行 NFT 項目 “The Hero”⋯⋯即便在她的靈魂伴侶 Ulay 辭世後,Marina 的藝術創作未曾間斷,持續以她獨特的方式表達情感與思想。 這位藝術先驅的背景我們毋需再詳述,而於1973至1974年間,她執行了一系列統稱為「節奏」的表演,她開始利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主要媒介。《Rhythm》系列中展現了Marina 對自身身體與心靈界限的探索,她不懈地將這些極限推至新的境界。這種探索不...

【WHY NOT BOLD】遇見 100% 的廚師 — Rolling Stone Chef 吳雪齡 專訪

「從前從前,有一個小小的城市名叫美食天堂,裡頭有一位廚師。城裡的人可以嚐盡各國佳餚,卻鮮有關注本土食材,也沒幾個人對自己地方的出產而感到自豪。廚師一天在想,怎樣才能自由自在地安排工作,又可以當個與食物真正有連結的廚師?她堅信世上必有一種 100% 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 這個廚師叫 Ling (吳雪齡)。Ling 出生於一個中餐世家,她的父親是個雲吞牛腩麵的師傅,女兒卻始終鍾情於西餐。當初自學烘焙,然後在一家西餅麵包店工作,輾轉間又進了另一間餐廳當起西餐學徒,從頭盤沙拉到甜點,她都一手包辦,她形容自己是個混合型的廚師。後來,她花了一年時間到英國 working holiday,本來打算到米芝蓮餐廳深造,卻發現自己原來並不喜歡 fine dining。相比起無端用上十幾款餐具的 fine dine,她更偏向 casual dine,食物沒那麼精緻,卻多了一分溫度。於是她選擇在氣氛熱鬧的酒吧餐廳工作,客人開心、隨意地用餐,她也更自在。 眾所周知,飲食業都離不開長工時,然而,Ling 並不願意整天困在餐廳裡。天馬行空又天方夜譚又忽發奇想之際,憑著多年的餐飲經驗,Ling 於疫情時抓住了商機,決定轉型當上門餐飲服務,名叫Rolling Stone Catering — “A rolling stone gathers no moss but see a bigger world”。名乎其實,她作為那顆滾動的石頭,堅持每個星期從市區滾回元朗八鄉的農田,親自下田種植,把各種時令的農產品放進為客人度身訂製的餐單,也就是西方社會較為盛行的 Farm to Table。 Farm to Table,相當浪漫的一個飲食概念。 從農場到餐桌,讓人們能夠嚐到在地的農產品,農民可以用更環保的方式培育有機食材,食材自然更加新鮮、天然;這也讓當地人產生出更強烈的身分認...

【WHY NOT BOLD】露體狂的自我修養 體模社 專訪

YouTube 觀看:https://youtu.be/_ki23G4rPos 人們說你要離開這陣營,我們無不覺得吃驚因為這不是你的個性,你生來是露體狂小丁 《露體狂小丁》— 永遠懷念塔可夫斯基 赤裸的烏托邦 「我本身其實不是一個露體狂,」小丁有點靦腆地說:「穿與不穿,我覺得是個自由的選擇和一個狀態。」 由何山及阿 P 組成的樂隊,名為「永遠懷念塔可夫斯基」,他們有一首歌曲叫做《露體狂小丁》,裡頭的小丁,在現實裡是個資深的人體模特兒。有幸訪問到本人,自然要問這個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你對赤裸究竟有沒有特別的慾望?「當初純粹是朋友拿來取笑我,所以就幫我改了一個這樣的花名,然後大眾都覺得很有趣,我覺得也挺搞笑的⋯⋯我好像重新定義了『露體狂』,由負面變得正面。」 假如從此不用再穿衣服了,這是你的理想世界嗎?「我覺得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在街上,你可以選穿和不穿,然後大家都可以互相尊重,我想人們覺得自由。」 都已經 2024 年了,人體模特兒這個題目早已不是甚麼新鮮事,如果有人仍舊戴著有色眼鏡去看這個職業,反而顯得封建。小丁當體模已超過十年,她奇怪,十年前跟十年後,時過境遷,媒體訪問她的問題幾乎始終如一。身邊朋友笑言,大家都會覺得小丁當體模這件事很自然啊,你身體又漂亮又有自信,你做很合理,其他人就未必了。於是,她在 2017 年時創立了體模社,「我自己的身體只有一個,我也想知道其他身體在想甚麼。2017年的時候,小丁遇上健康問題,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死之前趕快做點甚麼吧,「第一屆【體祭】就是以裸體藝術為主題的展覽,之後便出版了《我們的模特兒》,然後我們跟香港國際攝影節做了另一次人體模特兒的攝影展,認識到不同身體⋯⋯終於不用由我來講,可以由不同的身體去說故事了!」 人體模特兒與傳統時裝模特兒相比起來,赤身與穿衣反而未必是最大的分別。人體模特兒未必有...